河南的土特产不少,象新郑红枣、灵宝核桃、焦作山药等等。但是能算得上奢侈品的不多,我个人觉得信阳毛尖算是一种了。特别是新年一过,气温回升,春暖花开,一片郁郁葱葱的时刻,信阳满山遍野的茶田个个吐露出了新芽,新茶收获的季节到来了。每年到这个时候迎来送往的免不了要给人弄点新茶。以前喝茶都是别人给自己送,别人讲讲茶道,好多都是左耳进右耳出,记住的不多,只隐隐约约知道“雨前茶”、“雨后茶”之类的。
今年要送朋友点礼物,老早就想起了信阳的毛尖茶。于是三月就打电话给信阳的朋友,让他到时候给我搞些,他近水楼台肯定没问题。到了四月出再问他,他说:放心,给你惦记着呢,新茶还没下来呢,到时候我给你说。突然4月17号下午五点多了,他的电话来了:你不说你周一过来的吗?明天你来不来?我晕了,啥时间我说周一过去的?他嘿嘿笑笑:想你记性差,糊弄你一下,前几天我不在信阳,今天刚回来,你明天赶紧过来吧,过两天就是谷雨了,过了谷雨再送茶就不值钱了。我只能电话把他埋怨一通:今天在家一天都没事,明天事情很多,你弄好给我让车捎过来吧。他一再坚持让我去,我知道,他怕我说他,落埋怨。无奈连夜赶到火车站,买去信阳的火车,售票员告诉我:只有凌晨零点半的车有座。看来得等了,瞅瞅手机夜里十点多,熙熙攘攘的候车室好不容易才找了个座坐下。等到上车,才发现过路车人很少,心中窃喜,不用补卧铺了,于是找了个三人座躺下入睡。
怪不得车上人少,车走得很慢,走走停停,到信阳已经是早上七点钟了。和朋友见了面,匆匆吃了点信阳式的早餐——牛肉面,就开始驱车向大山深处出发。信阳虽属河南,但是是长江流域,无论气候和生活方式都接近南方,所以象牛肉面这种北方人当中午正食的饭他们早上就吃了。听他说,信阳的茶从品质上分等级,从种植地域上也有好坏之分。信阳龙潭茶是毛尖茶的顶级茶,因为它所处位置独特,紧邻南湾水库,三面环水,山势湿润,茶道迥同。雨前茶主要就是指谷雨前采摘的茶,因为谷雨前,温度不是很高,茶叶刚刚开始吐绿,嫩尖细小,叶片还没长开,这时候采摘出来的茶,新嫩爽口,甘甜怡人。所以雨前茶是信阳毛尖的上品好茶。谷雨后随着气温的升高,茶叶的叶片开始张开,叶绿素也随之减少,茶得味道骤减,所以茶得价格低也就显得很正常了。
车走了四十多公里,来到了一个茶厂。说是茶厂,其实就是一户山里人家。我朋友告诉我:你既然大老远的跑来了,肯定让你带回去最新鲜、最纯正的雨前茶。老板娘见我朋友来,很是热情,看来是常客。她给我们倒上一杯浓浓的茶水,告诉我们老板去买东西一会就回来。我朋友见有间隙,带我到了他们加工茶叶的几间房子里,开始给我介绍整个茶叶的加工过程。新鲜的茶叶采摘回来要经过鲜叶分级 、摊放、挑翻、裹揉(生锅) 、挑散 、裹揉、赶条、理条(熟锅)、初烘 、翻拌 、摊凉(初烘)、复烘 、翻拌 、摊凉(复烘)、剔杂 、再复烘、 翻拌(再复烘)、 摊凉装桶。整整十八道工艺。我朋友告诉我,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整个手工工艺加工出来的茶叶,等会工人采摘回来后让老板亲自给我们加工。
快十点多,老板回来了,风风火火的。寒暄之后,谈起了今年的产量,摇摇头说:今年温度低,前一段又有一场冻雨,估计今年茶叶要减产。我好奇问老板:来的时候看到漫山遍野的采茶工,她们每天能采多少茶?采不了多少,多得能采一斤多。她们采一斤多少钱呀?三十,三斤四两出一斤茶。都是你们信阳的采茶工?不是,都是许昌、周口一代了。我明白了,就是去新疆摘棉花一样,季节工?对对。
当听说加工新茶时间比较长时。我告诉我的朋友,今天没办法欣赏他的加工工艺了,我下午必须回去,看能不能赶上下午一点的动车,能赶上我三点就到郑州了。他看我一再坚持,埋怨我半天,只得让老板抓紧给我们拿茶叶,当问起价格时,老板说,按五百五算吧。大概算了算,要了六斤,三千三。朋友说:便宜点。老板说:今年茶叶减产,是比较贵,这样的茶,你要去别的茶厂最少得八百,你要在郑州买,没有一千二你买不来,这样吧,给三千二吧。我朋友一脸的不高兴。我赶紧说,好好,可以了,都是有成本的。回来的路上,朋友还嘟噜半天:好歹一句话,收三千就行了,就一百块钱。朋友感到面子没给足,我安慰半天,才多少平息。看来我是来对了,我要不来,估计我朋友会很为难,不光选哪种茶上,就是挑哪种盒子,他都拿不定主意。因为茶叶无价。
司机跑的不慢,赶到市区的时候,才12点半,赶紧到一个售票点买票。动车没票了。其他的火车最早得等到下午五点以后。一脸的沮丧,朋友倒开心了不少:你好不容易来一回,走走,我给你先安排个宾馆去休息一会,好好聊聊。唉,看来只得如此了。看来坐车到家就半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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